戚允升（中）看望退伍軍人許兆樓（左）。吉玉春攝
1月28日，牛年臘月廿六。
早上8:17，記者手機屏亮了：“我到了”。發信息的是江蘇省淮安市淮安區山陽街道小灣村村書記戚允升，比約定時間提前了13分鐘。一輛藍色的半舊私家車已經跑了11萬公里，“做足提前量”和“私車公用”是這位90后村書記的常態。
“預報小雪沒下，帶你去村里看看，年前剛修好通戶路，入戶更方便。” 戚允升邊開車邊說：“最近忙著疫情防控、年終總結等，快過年了，放心不下的幾戶要去看看。”
1993年出生的戚允升是淮安本地人，大學畢業后回到家鄉成為一名大學生村官，2019年4月被推選為小灣村黨總支書記。
在小灣村，有一戶人家，一直讓戚允升很掛心。9點多，小車徑直開到4組村民許兆樓家門口。主人應聲迎出門外，一聲“小戚書記來啦”，許兆樓伸出雙手攥握住對方。許兆樓的老伴患有癌癥在里屋休息，智殘又失明的兒子靠在門邊曬太陽。“昨天先把老伴收拾干凈了，今天輪到他，一早剛給他推了頭，中午再洗個澡。”許兆樓是一名退伍老兵，腿腳勤快，表達利索。小院里，晾繩上掛滿了拆洗的被罩、床單，可以想見這位75歲的老人每天忙碌的樣子。洗衣、打掃、服侍老伴、伺候兒子……生活的磨難在他臉上刻下了一道道皺紋，但沒有蒙上陰云。“我身體還行，能堅持一天是一天！”臨別時老許搓著手說，既是激勵自己，也是寬慰來人。
“老許當兵早，入黨50年了，他自尊又自強，有次端午節他看出慰問金是我自己掏的腰包，怎么也不肯收。”戚允升說，之后他每次都用信封將慰問金裝起來。“老許有退伍軍人補助、養老金，他兒子有殘障補助，按照規定‘拿一不拿二’，所以沒有申請低保，我算過，兩者標準差不多。”戚允升解開了記者的疑問，“他家的困難在于沒有青壯勞力，總是放心不下，只好多來看看。”
從許兆樓家望出去，新修的通組路筆直通暢， 3.5米寬、600多米長，中間還特意留了3處稍寬的會車點。“以前是‘晴天一身灰，雨天一身泥’，現在是不繞路、不臟鞋、直通街鎮。”上任后，戚允升每年都給自己定個小目標，“村民的訴求，做成一件劃掉一件，承諾了就要兌現。” 去年7月雨季時，5組10多戶人家受淹，村“兩委”當即拿出3000多元修了一條管道，徹底解決了一下雨就受淹的老痛點。有村民反映，進村主干道沒有路燈，戚允升自己在網上買燈，自己安裝，30多盞太陽能路燈花了8000多元，省了近萬元。
通組路兩邊，大田里的冬小麥已在寒風中齊刷刷地冒出了頭。戚允升指著眼前這塊地，不時地接聽電話，“第一期60畝土地流轉完畢，等資金到位，就上馬蔬菜大棚，輪種西瓜和辣椒。剛剛電話里說的就是資金的事。”
小灣村底子不好，原本是集體經濟薄弱村，戚允升通過盤活土地，自籌資金創辦了“村官小七”家庭農場，3年來，農場累計發放土地流轉承包金40萬元，勞務報酬15萬元，集體經濟每年都有20%的增長。這個跟自家娃年齡一般大小的書記，讓村里的大爺大媽放了心。
一桌一椅一櫥，戚允升的辦公室陳設很簡單。他從櫥柜里拿出兩塊“三等獎”的牌子，“別看等次低，卻是小灣村成長的足跡。” 記者細看，兩塊都是山陽街道頒發的“村居綜合目標考核獎”。
努力從不會被辜負。這兩年，戚允升的個人榮譽也多了起來：“全國優秀共青團干部”“全省脫貧攻堅暨對口幫扶支援合作先進個人”“江蘇最美大學畢業生”……
2021年底，戚允升通過了事業單位招錄，組織上打算安排他到河下街道工作。“河下街道雖離家很近，但我向組織請求留下。”戚允升說，“就這樣離開，我放心不下，項目是我一手抓的，不能半途而廢。”戚允升覺得， 現在的小灣村班子強，群眾基礎好，推進集體產業是很好的機遇期。
春天已來，小灣村沐浴在春風里。
